036 阮氏十二雄度假(六)
秦明扬默默地看着战友们。
战友们也看着他。
他突然笑了:“很高兴你们实事求是地向上级反映了南京的真实情况。”
战友们都看着他。
猛士第一个说话:“我想这是一个军人的职责!”
秦明扬点点头:“说得好!不管我们每个人有什么的个人目的,有什么样的憎恨关系。我希望看到的一点是,我们都在用各自的力量在保卫着我们这个国家的力量。那么我们就永远是战友!”
公羊子一把抓住秦明扬:“老虎,为什么你不可以象打仗的时候一样,把底全部交给我们。”
秦明扬淡淡一笑:“现在不是战争年代,你们现在也不是我管辖的兵。”秦明扬反手抓住他的手:“换一种方法说,有些是,军事秘密。”
咬卵匠眼睛直射住秦明扬:“你是不是想当南京军区司令。”
秦明扬呵呵大笑起来:“我想做**都没错。可我现在坐了火箭,也只是个副军级吧。你想要我坐什么?”
咬卵匠岂是个善罢甘休的人:“你直接回答我。”
秦明扬一下子把自己的军装拉开了:“这是我的心,你自己看。”
“我看不到。我要你回答我!”
老和尚这时轻声地说了一句:“战友还是一条心。”
秦明扬回头看住他。
老和尚点点头。
秦明扬长出了一口气。
原来,在形势越来越紧张的情况下,秦明扬通过猛士,考察了老和尚。最后又找了老和尚,让他考察了所有的战友。
秦明扬从老和尚手里抢过来烟,猛抽了一口,再次大口地吐了一口长气:“兄弟们,不是我秦明扬不相信出生入死的战友。正如你们也开始怀疑我一样。这一段时间,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。包括许司令也叹息。有很多人面临死亡,表现出了一个革命军人、**人的气节。但是在这个和平时期,面对利益面对许多一向不到的诱惑。变了,变得很离谱。你们说说看,这场面里,有没有我们原来尊敬的,甚至崇拜的英雄!”
战友们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很想一开始就向你们敞开心扉。大不了,我秦明扬被打倒。可是,我肩负的责任,不允许我这样做!”
“告诉我们,我们现在能做什么?”阴阳无常大声道。
秦明扬点点头:“说得好,今天我就是来用你们的。”他一一看过大家:“现在只是一场斗争的开始。我以为情况有可能进一步恶化。所以,我要求你们加大侦察力度。把情况汇总后,各自向上报。一定要让毛**、**军委、**、****,了解事态的发展。”秦明扬站了起来:“有人要管的!有很多人要来管的。只要我们把一切暴露完全。”
八月十八日,毛**在上海秘密召见许世友,明确向他交底:许世友打不倒,南京军区党委打不倒,南京军区打不倒。
许司令回来后,再次上了大别山。
因为从阮氏十二雄侦察的资料看,造反派揪斗许世友的行动不但没有停止。反而在更进一步的发展。同时,许世友决定要让一些人,更充分地表演。
从秦明扬了解的消息是,****的联络员仍坐镇南京,扬言要把“军内一小撮”,坚决揪出来。
从老和尚他们在各个造反派组织得来的消息是,整个造反队伍的在不断扩大。
8月26日, 「红总」在南京大学大操场召开「打倒许世友,打倒江渭清,彻底打倒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」。
同一日,「揪许火线指挥部」宣告成立,并向许世友发出「勒令书」,勒令其在9月2日以前交出「认罪书」
8月27日,「八·二七」以纪念该组织成立一周年的名义在南京大学大操场举行集会。
**调查组、江苏省军管会派人出席会议并讲话,强调「八·二七」是毛**革命路线胜利的产物。」会后,与会的「八。二七」群众在市内举行了一个小规模**。「红总」方面对此没有做出过激反应。
但是,当下关和大桥工地的「八·二七」组织成员试图**进入市区的时候,再次在3503厂附近遭到「红总」方面的阻截,被打伤8人,抓走8人。
8月28日,「揪许火线指挥部」在南京军区大院门前设立指挥部,宣称「不打倒许世友绝不收兵!」
从三牌楼到鼓楼,近3公里的大街两边贴满了不同群众组织支持「倒许」的大标语、大字报,「倒许」风潮达到顶点。
8月30日,「红总」方面向据守四女中的「八·二七」一部发起进攻,省军管会派出部队试图制止武斗,结果「红总」方面有人驾车冲向军队,造成3名战士伤亡。
几日来,阮氏十二雄的南京情况汇报,一日三次,不断地出现在**各总部。
8月29日,**军委、****小组又发出《学习**关于开展拥军爱**动的号召的通知》,对毛**「8.25指示」作了广泛的传达。另一方面,**通过电话责令「红总」头头撤除「打许联络站」,不准冲击军区和省军管会。他还说:「许世友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,**对许世友同志是要保护的。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,这是毛**的指示精神。如果有人要揪许世友的话,我一小时内赶到南京去!」
9月5日,******、**接见安徽两派代表团,进一步明确指出:「前一段有错误的口号,叫抓军内一小撮。……这个口号是错误的,因为不管党政军,都是党领导的,只能提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,不能另外提,那不科学」。
同日,**又发布了一个「九·五命令」,该命令的前半部分复述了「8.25指示」的主要精神,后半部分则强调:「此命令自公布之日起生效。今后如有违犯此命令者,当以违犯国法论罪。……当地驻军在执行上述命令时,首先要耐心地进行政治思想工作,讲清道理,进行劝阻。如劝阻无效,可对空鸣枪警告,令其撤回。在劝阻和警告仍然无效时,可宣布这种抢夺行为是**行动,并采取措施对其少数的坏头头和肇事凶手予以逮捕法办。……遇到这些人拒捕和抵抗时,人民解放军有权实行自卫反击。」
在**的强烈干预和军方的武力威胁之下,「红总」方面不得不实行战略退却。原定于9月2日举行的「10万人批斗许世友大会」流产。9月4日,「红总」和「八·二七」达成了《关于坚决制止武斗的协议书》。至此,「红总」发起的「倒许」风潮以及「红总」与「八·二七」之间的武斗暂时告一段落。
秦明扬送走了****的联络员,回到自己的家,倒头便睡。他真的很累了。
军营的新战士们可高兴了。
他们高兴是因为师傅们也一改往日的严肃,就连神枪手也给大家讲了战斗故事。
秦明扬也在这天傍晚时,来到了军营。
接着,阮氏十二雄对他们的训练进入了第三个阶段。
由新兵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,选择自己的师傅。
同时,秦明扬说了一句话:“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各人。我告诉你们,师傅们的休假还有十五天就要满了。也就是说,你们学得到多少东西,就看你们自己了!”
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阮氏兄弟。
秦明扬笑起来: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我告诉你们师傅最想的一件事:就是希望你们不但把他的学会,还能超过他们。”
老和尚的声音想轻而有穿透力的想起:“下次休假,我又来。如果,给我做了徒弟的,到时,把我的东西忘了。那就证明我已经在战斗中阵亡了,因为,我们军队的传人没有了。说明,我们失败了!”
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下去。
秦明扬愣得一愣:“和尚,你言重了。”
老和尚摇摇头:“一个多月了,我了解了这批战士。他们已经是合格的兵,如果我们不能培养出来,就说明我们失败了!”
“我赞成!”咬卵匠大声道。
阴阳无常大声道:“老子我不睡瞌睡,也要教出来的!”他戟手指住战士们:“我不睡瞌睡也要训练你!所以,不行的,就别给我做徒弟!”
迫击炮大笑起来:“莫不是兄弟们还要较一盘劲啦!”
机关枪眼一瞪:“较劲我是没怕过谁的!喂,要跟我,你什么样子都可以,就是死了也不服输!”
公羊子嬉皮笑脸地摇着头:“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啊!战友们,怕苦的,跟我玩。跟他们是累死的,跟我一定是玩死的!”
大嘴呸了一声:“不怕死的就跟我来!人民解放军的精神在我这里!”
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唐红军大喊一声:“报告!”
秦明扬盯住这个兵,几个月来,唐红军的胡须也深了,象一个男人了:“讲!”
“我请求,在可能的情况下,我这半个月可以多请教几个师傅。”
秦明扬目光锁住他:“你有这个能力?”
“至少在现在,我还比不过任何一个师傅。但是,我要尽量多钻研几门。”
秦明扬似乎在这小子伸上看到了自己那时候的身影,他回过头扫了一眼众兄弟,指住:“你不要贪多!但是,学东西,可以自己定。”
“是!”唐红军退回队列中。
孔未名大声道:“报告!首长刚才说的,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?”
“是!”
陈家林冷笑一声:“报告!”
秦明扬道:“讲!”
陈家林一个立正:“报告,是否可以把师傅的部队告诉我们。”
秦明扬盯住他:“你要干什么 ?”
“报告,我练好了,好去找师傅较量。”
神枪手走上一步,面无表情地道:“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谢谢首长!”
“报告!”这次说话的竟然是费大志。
秦明扬知道他嘴笨,没想到也被这群什么都敢说的兵带出语言来了:“讲!”
费大志声音就小了:“老,看不见,你,首长,能不能让我们多实弹打几炮。”
秦明扬点点头:“可以!但是,我告诉你,一发炮弹的价值,可能是农村一家人,一月的生活费。所以,是否打实弹,迫击炮说了算!”
迫击炮点住他:“我批准你可以打一发试一试了!”
费大志顿时笑了起来,笑得很开心。
气得胡文亮狠狠地道:“你笑起来别那么傻好不好?”
费大志摇摇头:“不行,我这样子本来就傻嘛!”
孙悟空忙吼道:“报告!”
秦明扬摇摇头:“有话,留给对你们师傅说。现在吃饭,饭后,各班组织报名。”
这一夜,阮氏十二雄各自重新根据掌握的战士的情况和战士的要求,分配了各自的徒弟。
这才各自睡下。
但是,十二点一过,就安静不下来了。
事情是那老和尚开始的。
十二点本来到处都悄无声息,那老和尚起来,也是如狸猫似的。
偏偏这夜,那精灵古怪的公羊子想老婆了。因为十二点一过就是他老婆和儿子的生日了(他老婆和儿子生日是一天),所以,他眼睛睁起象个猫眼睛,正看着外面才出来的新月,在遐想呢。
这老和尚虽出去没声响,但影子还是一飘。
解手?
想到解手,公羊子也尿意来了。
一挺而起。
这一挺而起,就惊动了一个人。
谁?
阴阳无常。
这阴阳无常有一绝。大白天睡觉,你打雷他都不醒,晚上却是,有点动静,立刻惊醒。
当年在战场上,他就凭这一绝,在追捕西藏叛军时,立下了奇功。
那时,他是54军一个师侦察营的。
他们从甘肃入藏,追叛军。直追了七天七夜。
直追到了中印边境,不见敌踪。
他们在一个险要的山口就地宿营。
也是太困了。
哨兵站岗也打起了盹。
天将黎明时,一股叛军过来了。
杀死了岗哨。
岗哨的倒地时,水壶发出了声响。
他一下子惊醒过来。
抓上枪,抬起头,风里就传出了藏兵那身上的气息。
他一个激灵,身子边往外面扑,就边开了枪。
“达达达达”的枪声把战友们全唤醒了,结果把一个重要的叛军头目捉住了。
这会儿,他微微睁开眼。
见这公羊子晃晃荡荡向外走,就动开了心思:“这小子一直和自己挨着睡的。这么几十天,从来没见他半夜上过厕所。今夜怎么了?”
他胡思乱想一阵,竟然又没见这小子回来,顿时更生疑了。
慢慢地爬起来,决定去看过究竟。
没想到,才走出门,就和公羊子撞了个满怀。
“你干什么?”
“你干什么?”
“有情况呢?”
“什么情况?”
“哼哼,你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走,看看!”
他两个在这里滴咕,就又惊醒了一个人。
谁?
千里眼。
千里眼睡得离门最近,他那这么多年侦察兵的差事,岂是白干了的。
早竖起耳朵把两人的话语听了个全。
这夏天起来多方便,一遛就跟了出来。
只不过,他又惊动了一个人。
却是那迫击炮。
这迫击炮和千里眼的关系是最要好的。
刚刚睡觉前,两人还比赛了一次,在夜里,是千里眼的眼睛看得远,还是望远镜看得远。
熄灯了,千里眼才跳到自己的铺里。把迫击炮的望远镜带子也带到了他床头。
他夜里一翻身,头正压在这带子上。
这迫击炮一走,把望远镜一攀,等于是拉了他一把。
他睁开眼,见迫击炮向门外遛去。
那模样就象贼似的。
怎不让他生疑。
所以,他也爬了起来。跟上去,要看看千里眼干什么去?
